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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penAI奥特曼最后一次不靠AI写作:技艺已死,洞见为王
发布日期:2025-07-05 23:40    点击次数:7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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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一次温柔的告别,一个时代的落幕当“写作”这项技能本身被AI以近乎零的边际成本无限供给时,我们靠什么来换取财富和地位?

昨天,2025年6月11日,OpenAI的CEO山姆·奥特曼他的个人博客上,发表了一篇题为《温和的奇点》(The Gentle Singularity)的重磅文章,这篇文章已经传遍了全球。

不过,很少人留意,发布这篇文章时,奥特曼在推特上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突然意识到,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,没有AI辅助来完成这样一篇文章了。”

这句话,不是一个普通的告别,而是一个时代的分水岭。它不是技术演示,不是产品发布,而是一个时代的缔造者,亲手为所有人熟悉的那个时代,写下的一纸温和的墓志铭。

奥特曼,这位将通用人工智能的幽灵从瓶中释放出来的人,正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方式告诉我们:我们已经越过了某个“事件视界”。

从此岸望向彼岸,人类独享“创作”荣光的时代,其背影正迅速模糊,直至消失。

这不仅仅是奥特曼个人的选择,它是一个象征,一个预言。它宣告了一个我们早已预感,却始终不愿直面的事实:作为一种身份,一种权威象征的“人类作家”,已经死了。而作为一种职业,一种谋生的技能,人类作家必须砸碎重生。

二、作者之死,幽灵诞生

早在1967年,法国哲学家罗兰·巴特就提出了“作者之死”的概念,在今天,被人工智能赋予了前所未有的、字面意义上的实现。

在过去短短几年里,我们见证了大语言模型(LLM)的光速进化:从被嘲讽为只会模仿、没有理解的“随机鹦鹉”,到能够以假乱真的“写作机器”。

从ChatGPT到Claude,以及让人惊艳的DeepSeek,AI生成的内容正无限逼近,甚至在某些维度上超越了人类的平均创作水平,开始接近顶级作者。

AI能模仿你指定的任何风格,从海明威的冷峻到普鲁斯特的绵长;从李白的浪漫到鲁迅的犀利;它们能在几秒钟内生成一篇逻辑严谨的商业分析报告,或是一首情感细腻的十四行诗。你给它一篇学术论文,它能为你提炼核心论点;你给它一个模糊的概念,它能为你构建一个完整的故事世界。

这是一场“文字的图灵测试”,正在网络上无时无刻地悄然上演,而很多时候,我们已经败了,只是尚不自知。

一位大学教授曾无奈地在社交媒体上分享,他花了一个下午,试图分辨一篇提交上来的论文究竟是学生呕心沥沥之作,还是AI的“一键生成”,最终却不得不放弃。因为文本本身无懈可击,所有的“人性证据”——那些微妙的笔误、个人化的表达、乃至于思想的闪光点,AI都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。

这种无力分辨的恐慌,侵蚀着我们对文本信任的根基。我们下意识地追问:“这篇文章是谁写的?”我们试图通过作者的履历、声望、身份来判断其价值与可信度。

然而,正如美国北伊利诺伊大学传播学教授大卫·冈克尔(David J. Gunkel)所指出的,这恰恰是AI时代最大的陷阱。因为任何用于证明“我是人类”的元信息——署名、个人简介、甚至是一份“100%人类创作”的声明,AI都可以完美伪造。

我们陷入了一个信任的死循环。当机器能够模仿所有人类的写作特征时,“人类作者”这个身份,便失去了可供验证的物理基础。它成了一个幽灵,一个可以被随时召唤和扮演的空洞能指。

于是,宣告“人类作家已死”,并非危言耸听。死的不是写作这个行为本身,而是“作者”作为文本意义最终来源和权威赋予者的神圣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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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解放的镣铐——“作者之死,就是批判性读者的诞生

这听起来像是一场灾难,一场文化的浩劫。我们似乎正在失去思考、表达、甚至作为“万物之灵”的独特凭证。一位记者哀叹,这项技术将“令我们失语、失思、失我”。

但是,也许,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。

让我们跳出当下的焦虑,回到更深远的历史长河中审视“作者”这个概念。我们今天所理解的“作者”,也就是拥有原创作品、并对其内容和思想全权负责的独立个体,并非自古就有,它其实是一个相当晚近的“发明”。

正如巴特和另一位法国大哲学家米歇尔·福柯所揭示的,“作者”的诞生,是欧洲现代性一系列历史进程的交汇产物:

1. 思想的个人化:16世纪的新教改革强调“个人信仰”,挑战了教会的集体权威;17世纪,笛卡尔用“我思故我在”将知识的基础锚定在个体意识之上。

2. 产权的法律化:18世纪,为了应对印刷术带来的大规模复制和商业利益,英美等国建立了版权法。“作者”因此成为一种新型财产制度中的责任主体和所有者。 

正如美国文学批评家斯文·伯克茨在《谷登堡的挽歌》中所言:“个体创作并拥有原创作品的观念,直到印刷术取代口述传统,才真正深入人心。”

换言之,我们顶礼膜拜的“作者权威”,其根基并非纯粹的艺术或思想理想,而更多是特定技术(印刷术)和法律-经济制度(版权)的衍生物。它是一种被建构出来的“作者功能”,其作用是组织、归类和限制文本的意义流通。

这种“作者中心论”的写作观,将读者置于一个被动、谦卑的位置。读者的任务被定义为“还原作者的本意”,仿佛阅读是一场虔诚的降神会,旨在与那些“最卓越的人”(笛卡尔语)进行跨时空的对话。文本的意义,被牢牢地锁在作者那个“活生生的声音”里。

而AI的出现,正是对这套体系最彻底的解构。

大模型生成的文本,没有“作者”,没有那个可供追溯的“活生生的声音”。它们是“未经授权的内容”,是纯粹的文本,其意义完全向读者敞开。美国上诉法裁决,AI不能拥有“作者权”。在法律上为这一事实盖了章。

这恰恰呼应了巴特的预言:“作者之死,就是批判性读者的诞生。”

当文本的意义不再由其“血统”(作者是谁)决定,读者便从“还原意图”的奴役中解放出来。我们不再需要仰望一个虚构的权威,而是可以成为意义的主动创造者。

我们读《哈姆雷特》,并非为了挖掘莎士比亚唯一的“正确”意图,而是在阅读的行为中,与文本碰撞,生成属于我们自己时代的、独一无二的理解。

从这个角度看,AI不仅没有杀死写作,反而让写作的本质暴露无遗。那些对AI的批评,说“它只是在操纵词语,而非理解意义”、“它没有现实世界的经验做支撑”。这固然正确,但这些批评者忽略了一个关键:这在很大程度上,是所有写作的共同特征。

法国哲学家德里达有一句名言,“Il n’y a pas de hors-texte”(没有文本之外的东西),在此刻显得尤为贴切。他认为,语言的意义并非来自词语与外部现实的对应,而是来自语言系统内部词语之间的差异关系。一个词的意义,是由它与其他词的关系网络所定义的。

大语言模型,正是这一理论的终极体现。它的“世界”就是文本,它在庞大的数据库中学习词与词之间的关联,它所做的,正是在一个纯粹的“文本之内”生成意义。批评它“无法通达真实世界”,或许根本不是一种指责,而仅仅是对其运作机制的客观描述。

因此,AI的降临,带来的不是末日,而是一场伟大的哲学祛魅。它终结的,不是写作,而是一个特定历史时期所建构的、以作者为中心的、根植于西方形而上学传统的写作观。

它解放了读者,也解放了文本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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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人类作者未来的生存之道——“洞见占位”定律

如果“作者”的身份及其附带的权威光环已经消亡,那么未来的文字工作者、内容创作者,乃至所有依赖创意和表达的人,将如何生存?

当“写作”这项技能本身被AI以近乎零的边际成本无限供给时,我们靠什么来换取财富和地位?

答案,不在于写得“更好”或“更快”,而在于转向一个全新的价值维度。我想提出一个新概念:“洞见占位定律”:

在任何价值网络中,稀缺且可验证的洞见的拥有者,天然掌握议程设定权、资源配置权与超额收益分配权;即使他/她不具备一线执行技能,仍可稳居“甲方”位置。

要理解这个定律,我们可以对比一个甲方客户,和服务他的乙方创意人员。随着AI能力的增强,甲方可以很容易获得能够代替乙方的创意智能,并且他会很愿意把整个业务链都用AI替换掉。

我们要问,作为甲方的客户,和作为乙方的创意工作者,他们的本质区别是什么?为什么看上去,在AI的时代,甲方更有优势,而乙方则岌岌可危?

根本而言,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发号施令的“甲方”,不是因为他更有创意,也不是因为他更有钱,而是因为他掌握了三样东西:

1.产权控制权:他对要解决的商业问题拥有最终定义权和处置权。

2.结果风险归属权:他为项目的成败兜底,承担真金白银的损失风险。

3.稀缺信息/机会窗口:他拥有别人无法轻易获取的市场洞察、数据或资源。

在AI时代,这三点的重要性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传统的“写作技艺”属于执行层面,而AI的出现,正在引发一场剧烈的“技能通缩”,也就是说,执行技能的价值被大幅压缩,趋向于一种廉价的公共资源。

过去,一个作家赖以生存的,可能是他独特的文笔、高超的叙事技巧。但现在,这些都可以被AI轻易模仿。真正变得稀缺的,是驱动这些技巧的那个原点:那个“为什么写”和“写什么”的决定。这个决定,就源于“洞见”。

为什么洞见如此珍贵?

·从熵增原理看:AI制造了信息的汪洋大海,这是一个高熵(混乱)系统。而一个独特的洞见,就像是在这片混沌中发现了一个低熵(有序)的模式,它本身就是稀缺和宝贵的。

·从信息不对称看:洞见持有者,掌握了市场“黑箱”之外的关键变量。他可能发现了一个未被满足的用户需求,洞察到了一种新兴的文化趋势,或者预判了一个即将到来的技术拐点。这种认知上的领先,构成了巨大的价值护城河。

·从交易成本看:一个好的洞见,能够极大地降低试错成本。它能让资源(金钱、人力、流量)从一开始就投入到最有可能成功的方向上,避免了在错误路径上的大量耗散。

因此,未来文字工作者的生存之道,将不再是成为一个“手艺人”,而必须进化为我们所称的“洞见架构师”或“叙事资本家”。

这个新角色的工作流是这样的:

1. 抢占洞见:通过跨学科学习、深度行业研究、一手数据分析,或者仅仅是天赋异禀的直觉,形成一个关于“什么东西值得被创造出来”的独特判断。

2. 定义问题:将这个洞见转化为一个清晰、可执行的“问题”。例如,不再是“写一篇关于环保的文章”,而是“为Z世代年轻人创造一个能引爆社交媒体的'数字环保徽章’概念,并撰写配套的品牌故事和传播文案”。

3. 驱动AI执行:利用AI作为强大、高效且不知疲倦的“执行军团”,快速生成所需的大量文本、图像、甚至代码。你不再是那个一砖一瓦砌墙的工匠,而是那个手握图纸、指挥工程队的建筑师。

4. 整合与交付:将AI生成的多模态内容进行策略性整合,形成一个完整的商业项目或文化产品,并对其最终的市场结果负责。

在这个模型里,你的核心竞争力不再是遣词造句的能力,而是你“定义问题”和“验证洞见”的能力。你通过承担风险和持有稀缺信息,坐稳了价值链的顶端。你用你的洞见去“雇佣”AI,而不是被AI“取代”。

正如硅谷的风投家,他们不必会写代码,但凭借对技术趋势的洞见,就能在早期项目中占据股权,获得最高的回报。未来的“文字企业家”,也将如此。

五、在奇点之后,成为问题的提出者和拥有者

山姆·奥特曼的告别,不是一个结束,而是一个发令枪。它宣告了“作者”作为偶像的黄昏,也开启了“读者”与“创作者”界限消融的黎明。

这场由AI掀起的革命,其深刻之处,远不止于效率的提升或职业的替代。它正在对我们文明的基石——语言、意义、真理、智能、自我——进行一场根本性的追问和重塑。

我们正经历一场从“技艺崇拜”到“洞见为王”的巨大范式转移。执行力,这项在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早期被奉为圭臬的能力,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“奇点”——我称之为“执行力奇点”。当完美的执行变得唾手可得,它的价值便无限趋近于零。

而人类的尊严与价值,恰恰在这一刻,被逼退到了一个更核心、更本质的位置。当机器能回答所有问题时,“提出正确的问题”便成为人类智慧最后的、也是最坚固的堡垒。

AI夺走了我们作为“书写者”的特权,却也可能因此将我们从“工匠”的劳役中解放出来,迫使我们去成为更纯粹的“思想者”、更勇敢的“探索者”、更富远见的“架构师”。

未来,文字换钱,靠的不是笔,而是那双能穿越信息迷雾、看到未来的眼睛。

或许,这正是奥特曼所说的“温柔的奇点”的真正含义。它温柔地剥夺了我们旧有的身份,也温柔地将一个更广阔、更需要智慧与品味的世界,呈现在我们面前。在这无尽的文本宇宙中,我们终将直面那个终极问题:

你有什么真正值得一说?【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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